《九里香》文/徐紹文

仙風道骨

       “九里香”，顧名思義，有一種饞人的食品的香味，能夠傳到九里方圓的地方。
       什么食品的香味，而且又是饞人的香味，傳到九里方圓的地方？
       其實，它是里下河一帶的一個名不見經(jīng)傳的地方菜肴的別名。
       這道菜肴，就是燉燒水牛的蹄膀，俗稱水牛的腳爪子。
       1959年冬天，周奮小公社（范圍是時堡向西的村莊，還沒有同崔垛小公社合并為大周奮公社）時堡有個大隊有個生產(chǎn)隊倒了一條水牛。
       屠夫把水牛宰了，生產(chǎn)隊各戶分得一塊水牛肉，多余的肉和雜碎，賣了，供銷部食堂去遲了，只買到幾段水牛腳爪子。
       當年我是個17周歲的小青年，分下鄉(xiāng)擔任時堡商店的會計工作。
       那天晚上，周奮小公社供銷部（即供銷社，當年稱為部）食堂，飄來一陣一陣的香味，這種香味，我從來沒有嗅到過，比燒臘攤上賣的熏燒還要奇香無比。
        這種香，有各種說不出來的香料的香氣，更有水牛蹄膀燒熟燜爛后自身傳出來的那種撩人的香味。
        我的宿舍在供銷部對門的一戶人家。近距離聞到這種香味，當時不知道是什么香味，但是自己卻不由自主被這種香味催生了食欲。
       幸運的是，對門供銷社趙會計見我小小年紀，一個人離開千年古鎮(zhèn)沙溝鎮(zhèn)上的家，孤零零一個人來到時堡鄉(xiāng)下的商店工作，過來叫我過去，說陸主任讓我過去。
       我聽話過去了。以為領(lǐng)導喊我談話，或者交待布置任務，畢恭畢敬站著，也近距離嗅到一陣一陣的香味。
       供銷社陸主任是位游擊干部，同陸師娘相依相伴，老兩口子并未生下一男半女，見我很乖巧，喜歡我，少不了對我也很照顧。
       是陸主任讓趙會計喊我過去，叫趙會計端來一碗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熟食給我吃。
       我見碗里非常稠厚的看不到湯水的熟食，像是燒臘攤上賣的豬腳爪熏燒肉，又不像是。
       因為在我動筷吃時，看不到腳爪看不到骨頭，而是粘滋滋的一團含有膠原蛋白的爛肉，吃在嘴里叮嘴，不用嚥，到嘴就到肚。
       我問：“這么香，這么爛，這么粘滋滋的，這么好吃，這是什么好吃的？”
       陸主任笑瞇瞇的對我說：“小者（子），你吃的是“九里香”啊”。  
       我很詫異，這么好吃的食物，怎么叫做“九里香”：“什么？“九里香”還能叫做菜品？”
       “你就外行了，”趙會計也插上了嘴：“它就是水牛蹄膀，也就是水牛的腳爪”。
        陸主任問我：“你吃出什么味道沒有？”
        我說：“香噴噴的，粘滋滋的，一蜜，就到肚子了�！�
       陸主任再問：“香不香？”
       我回答：“香！”
       最后，陸主任帶著總結(jié)的口吻對我說：“因為燉燒水牛蹄膀，香噴噴，粘滋滋，膠原蛋白多，是個滋補強身的食品，所以就叫“九里香”�！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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